欧盟16国联合对游戏赌博发声监察,开箱机制如今处境几何?

本文作者:九夜

  游戏开箱机制曾经有一段时间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

  七宗罪当中有一项贪婪,人们将贪婪视为原罪。在文明进阶的道路上,人们始终想要与这些原始的欲望对抗胶着,于是去研究和探讨它们,结果发现,社会就是由欲望组成的。

  电子游戏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欲望的放大体,人们从中获得控制、发泄、赌博、反馈体验种种快感,如今电子游戏发展出了体量足够大的亚文化社群,赌徒心理自然也就有了绝佳的土壤滋生。

  本月18号,欧盟16个国际监管机构正式共同签署了一份关于“赌博管理者关于赌博和游戏之间界限模糊的担忧”的声明,其主要关注点是通过第三方网站(如皮肤赌博)发生的非法赌博。同时也表示出版商必须“确保游戏中的功能,例如战利品盒不构成国家法律规定的赌博行为。”

  这已经是目前最广泛的一次关于开箱机制的表态行为了,而在开箱机制风靡全球之前,大众心中关于游戏与赌博的关系还停留在棋牌、博彩这样“硬核”的赌博项目上。

  如果作为一种心理上的行为,那么游戏的内置开箱机制无疑是符合赌徒心理的,但如果要将它定性,则始终游走在赌博边缘。

  近年开箱机制备受争议,玩家和政府相关机构都对此颇有微词,虽然作为玩家来说,一方面也称得上“愿打愿挨”,大R玩家乐于用氪金抽卡来检验自己的“欧洲人”血统,另一方面又因为金钱投入而对游戏产生依赖感而感到痛苦,而大量的平民玩家也会因为不平衡的游戏环境备受折磨。

  相比曾经的点卡时代,如今动辄几千上万的氪金消费几乎可以用魔幻来形容,但是关于电子游戏与赌博,到底玩家和开发商谁在操控着谁,这不好说。

  早年诸如《万智牌》、《游戏王》这样的TCG卡牌游戏,构成了一个独特的开包环境,而为了收集稀有卡牌,玩家们私下里也形成了自己的交易市场。“卡牌”几乎是日后这个庞大的开箱市场的根基,纵然发展至今已经有无数种表现形式,但它们无疑都是数值的变种,除了本身是游戏对战中的一环之外,在游戏之外也与现实中的货币挂钩,产生了其自有的交易系统。

  而这个第三方的交易系统,一直以来都是开箱与赌博的纷争焦点。如果以我们国家对此采取的对策来看的话,那么非游戏运营方发起的交易行为不能算作赌博行为。在2017年5月正式实施的“《文化部关于规范网络游戏运营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工作的通知》”中,文化部规定“网络游戏运营企业应当及时在该游戏的官方网站或者随机抽取页面公示可能抽取或者合成的所有虚拟道具和增值服务的名称、性能、内容、数量及抽取或者合成概率”。简单来说,就是抽卡系统必须公示概率,将这个完全“抓瞎”式的赌博行为变成了一个赌概率的行为。

  赌博本身就是在赌概率,但是游戏当中的开箱/抽卡与赌博又有着十分不同的演变历程。在90年代的中国本土,曾经有一个风靡全国的“开包”运动——小浣熊干脆面附赠的水浒卡。

  当年的这套水浒卡在全国的风靡程度,经历过的人相比都深有体会,但是当时厂商并非一次性将108张卡全都问世,而是分了几年,在好几版包装更新换代之后,才陆续公布所有人物。水浒卡也理所应当的形成了自己的地下交易市场,虽然几年后厂商自己发行了全套纪念版,自此使得这个经济体系彻底崩溃,但它确实展示了卡牌收集的无穷魅力和潜力。

  水浒卡如今在淘宝上已经不再具备当年的收藏价值,倒成了一个情怀

  水浒卡并不具备任何使用价值,而卡牌游戏与之根本的不同,就在于游戏中的卡牌是有其使用价值的,它是卡牌构筑和对战的一环,使用价值和收藏价值共同成就了这样一个开包系统。

  而致使地下交易市场产生的,则是卡牌的“收藏价值”这一部分。这个收藏价值或许不一定是狭义上的收藏,因为互联网的诞生,以及电子游戏通过移动载体不断大众化的缘故,网络游戏衍生的亚文化社区、以及游戏环境给大R玩家带来的满足感,都是卡牌收藏价值的一环。而这也促使网游不断弱化卡牌的使用价值,而增强其在收藏价值方面消耗的精力。

  最典型的就是卡牌的美术设计,以及开箱机制中的皮肤。以主流的卡牌游戏为例,稀有的SSR卡牌不仅在数值上一定会有极大提升,卡牌立绘方面,也“别有用心”的与普通的R卡做出了明确区分,从人物形象设计、细节丰富度方面都要华丽了许多。甚至同一张卡牌每升一阶也要做出立绘上的变化,给人一种“看美术就知道很厉害”的感觉。

  而皮肤系统则完全与数值剥离,仅具备视觉方面的时装功能。

  卡牌的“收藏价值”满足了玩家的赌徒心理,这种倾向从页游时代过渡到手游,相当一段时间造成了一个畸形的市场,大R玩家们养活了无数开发商。矛盾的是,游戏生命周期需要依靠大量平民玩家延长,于是这个生命周期越来越短,内容市场几近崩塌。甚至这或许也是开箱机制在赌博边缘备受争议的重要缘故。

  此外前几年曾流行过的皮肤赌博还触及到了游戏赌博的底线,这种以皮肤为筹码押注的赌博行为曾在《CS:GO》上十分流行,华盛顿的众议院安全委员会甚至调查过关于皮肤赌博的市场,称2016年皮肤赌博市场规模已经高达50亿美元。

  这类赤裸裸的赌博行为最终引发了相当的争议,并且以V社关闭皮肤赌博平台CSGOLounge服务而结束。

  开箱机制确实有很多可操控的空间,近期澳大利亚环境与通信参考委员会(ECRC)进行了一项公共调查,通过对7000余玩家的调查发现“开箱机制与问题赌博之间有重要联系”,它们“在心理上成因相似”。

  而ECRC认为这正是开发商所期望的,“如果它只是像棒球卡(美国一种类似集邮的集卡爱好)那样的心理动机的话,就不符合预期了。”

  这种现象也在蚕食着主机市场。《中土世界:战争之影》和《星球大战:前线2》的惨案还历历在目,这两款单机大作作死般的加入了内购开箱系统,并且严重影响到了游戏体验,后者甚至因为玩家的口诛笔伐,致使EA DICE高层不得不公开视频道歉并删除内购系统才算息事宁人。

  如果长远一些来看,开箱系统不仅构成了F2P游戏持续运营的根基,甚至还具备实验意义,它验证了电子游戏长久服务的巨大潜力。

  卡牌系统十分出名的一些代表作,诸如《阴阳师》、《命运/冠位指定》、《奇迹暖暖》等,你很难说这些华丽的卡牌是开发商强塞给玩家的,实际上《阴阳师》本就是基于日本平安时代的神话世界观,而《命运/冠位指定》也已经有了多年的IP环境,其人物角色在玩家心中是有一个预期的,对于本就有所了解并因此入坑的玩家来说,要让哪些卡牌出场、以什么样的顺序推出可能更像是开发商的服务行为。

  这种理论上可以永久运营下去的模式,如今也一并归类到服务型游戏当中。而这种狂欢一般的赚钱模式,使得手游在短短五六年间,就迅速占领了全球游戏市场过半的份额,甚至“倒逼”许多主机大厂也纷纷入局,近年来像育碧、SQUARE ENIX、EA这些主机游戏厂商都不断在公开场合表达他们对于服务型游戏未来的看好。这股风潮短短几年间立刻携裹全球游戏市场,甚至Take-Two的CEO Strauss Zelnick近日里都公开表示“我们不是游戏公司”了。

  “我们不是游戏公司,也不是互动娱乐公司,我们是一家企业。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的IP可以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如今它只是一个工业帝国的开端。”

  显然,Strauss Zelnick指的是出货量已经近亿的《GTA5》,即便它已经是世界上发售量最多的游戏之一,Metacritic评级高达97分,但Take-Two仍然必须要以“服务型游戏”的概念求得资本市场的持续青睐。

  开箱/抽卡机制诚然对游戏的内容生产谈不上有什么帮助,但确实在探索电子游戏商业模式的边缘推进了一大步,尽管一些氪金运营方式确实不得人心,但游戏界也无需将其一概而论。

  如果电子游戏能成为教育、政治的牺牲品,那么它也有可能成为娱乐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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